当汽车驶离拥挤的主干道之际,我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。上下班的高峰让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的优势尽失,还不如走路来得快。右前方的小岔道是我回家的必经的道路,在注意观察了前后左右一番后,我轻打方向盘将车转了过去。
岔道不宽,汽车将路面占了将近一半,不过行人极少。即使这样,我仍把行车速度放至最低。当车身全部转过弯后,我从右边的后视镜里发现,有位妇女推着一辆自行车,走在车尾与马路台阶之间的夹缝里。凭经验和实质目测,汽车与自行车维持这个距离是安全的。但,出于安全的考虑,我还是向左打了一点方向,然后才加油门提速的。几乎是在加油声响起的同时,车后突然“哐当”一声,有自行车倒地的声响。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脚踩死刹车,车“倏”地停在了原地。
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刚刚那位妇女一只脚支在马路牙上,一边努力维持身体平衡。无论是不是我的责任,理智和良知都告诉我需要下车看一看。见我走下车来,那位妇女大声喊道:“瞎着眼还走,撞着人了是否知道?”把我给吓了一跳,仔细观瞧才发目前自行车的后架上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男生,跨在自行车外侧,一只脚上的拖鞋挂在大脚趾上摇摇欲坠。
这会儿怎么说都是多余的,我先是把孩子从车后抱了下来,然后帮着支好了自行车。“你说如何解决吧?是到医院给大家看病还是赔钱?”“撞着哪个了?撞着什么地方了,我得先看看再说行吗?”“撞着我的孩子了,你看他都不会走了!”我撸起孩子的裤腿,冰肌玉肤的小腿上连块擦皮都没,只不过隐约有块青记,可又不像是淤血。我轻轻地按了按那块青记,孩子只不过哭,并没什么特殊的反应。此刻,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,七嘴八舌地评论着,“还不快点送人家去医院?”“还是别去医院,到那地方沾住就是好几百,什么B超啊、CT啊……没一千块钱难检查完。”“我看孩子的伤不重,不如赔她点儿钱省事,让警察一来又是扣车、又是扣分……”我的脑子伴随周围的声音开始乱了起来,我竭力维持镇定,理出一条适当的处置方法:按正常程序,出了车祸应当先报案,保护好现场;然后保险公司依据交警部门的处置建议进行赔付,我的车上了全险,理应根据正常程序进行。
主意拿定后,我开口说道;“我看还是先报案,现场保护好,我另外找车送你们去检查。”一听要报案,那位妇女好像是愣了一下。有位旁观者反应非常快,悄悄地绕到男生的身后,“咦?这孩子的脚上如何爬了一条毛毛虫?”吓得那孩子猛地向前跑了好几步。“没事了,没事了,大伙都走吧。”有几个人说着走了,旁边的别的人见状也渐渐散去。那位妇女怨恨地瞪了我一眼,抱起孩子上车走了。“大姐,需不需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家?”我在她身后大声地问着。
“她不会坐你的车,你去瞧瞧汽车去,看有没什么擦痕?”旁边有位老者主动和我搭话。我跑回车边仔细察看,车身光洁如初,连一点儿擦痕都没。“道子一定是不会有些,你根本就没撞着人,他们是一帮骗子。你如果不坚持报案,一定得让他们讹上几百块钱。吃这路饭的主儿,叫‘碰瓷’,就是专门拣那些偏街背巷,装着被车撞了,讹司机一点儿小钱花花。”我这才恍然大悟,为何一说报案满天的云彩都散了,敢情他们是一伙骗子。不了解其他开车的朋友可曾注意到这类骗人的伎两个了吗?